辛苦十年供养男友念书，漂亮熟女面前黯然逃离

    曾菲乘坐长途飞机回杭州，连续几日在日本通宵赶项目，累得骨头散架，和衣躺下休息。
    敲门，是爸爸。
    “菲菲，有朋友找你。”
    “谁？”曾菲明知故问。
    “出来吧，别让朋友久等。”爸爸曾天尧原是国企职工，最高职位担任过办公室主任，待人客气，说话习惯了文绉绉。
    曾菲脱去起皱的职业套装，紧身V领米白色毛衫，锁骨最新款叠戴颈链，越发衬得肤如凝脂，薄肩窄腰，曲线毕露，双手一拢，茂密黑长直发系了个松马尾，鬓角碎发随性垂落着，微熟中不失青春。
     
    明明三十岁，看着更像二十四五。
    刚要喊：“苏妍，你让我代购的化妆品不辱使命......"却见眼前一陌生女人牢牢盯着她看。
    衣着朴实、脸色灰蜡，手指粗大，中等个子，中等身材，三十岁有余，一看就是吃过民间疾苦的。

    曾菲礼貌辨认，问：“您是？”
    陌生女人不卑不亢，反客为主：“我们坐下聊聊。”说完，沉稳落座中央沙发靠边位置。
    曾菲客气地在侧方坐下。
    “曾小姐，你真得不认识我？”陌生女人问。
    “不好意思，没有印象。”
    曾菲在脑海里搜罗，是哪天送衣服在干洗店见过，她是老板娘还是伙计？又或是匆忙赶去上班路上买早餐，她是包子店的老板娘？每天打交道形形色色的人不等，实在记不得。
    女人有些泄气：“曾小姐，我叫李晓然。”
    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等她继续介绍。
    “你真得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过我？”李晓然反问。
    曾菲摇摇头，微笑：“我真得不认识您，您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找我有什么事?”

    李晓然惊讶，她居然完全不知道她！
    来之前，她偷偷登录曾菲的QQ空间，将她近十年的日记、照片看了又看才鼓足底气找上门来。
    本以为，她见到她会脸色大变，傲慢无礼或心虚退缩，想不到她是这么一副平静无恙的表情，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是有多卑微，微不足道到人家不屑于了解。
    只见李晓然黯然低头，似要哭出来，曾菲才注意到她膝盖上紧捏的包开了一个口，露出一角的书，有萧红两字。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大学校友是吗?”曾菲问。
    李晓然抬头，确认，曾菲无知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默然苦笑答：“对，同个社团的。”
    “哦，原来是文学社的，我毕业后，好久不写文字，对了，你现在在哪工作？报社吗?”
    “不是，我还有事，要走了。”李晓然表情凝重，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又像内心重负得以解脱。

    “好啊，可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
    “没什么紧的，赶巧前几日送外卖到过你们这栋楼，见你背影眼熟，我确认下。”
     
    说完，李晓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什么，脸色卑暗下去，立即起身离开。
    曾天尧正提着一个西瓜上楼，见女儿的朋友低头慌乱逃似的奔下楼，忙问：“菲菲，怎么不留朋友多坐一会?”
    “朋友？爸，你怎么知道她是我朋友?”
    “她知道你的名字，还说你今天出差回来，想来你们有些熟。”
    曾菲若有所思，大学里，她压根就不是文学社的。
    回到房里，手机进来周辛维的微信："回国了吗?有空见面吗?"
    “连续赶项目好累，今天不想出来，对了，你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她回老家了，那等你空了我找你。”周辛维失望地打出这行消息。

    刚把手机熄掉，出租房门敲响。
    谁?
    周辛维走到门口，透过猫眼，骇然，怎么回来了。
    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猛然自己推进来，撞到他的额头。
    李晓然有钥匙。
    周辛维想藏起什么，可好像没什么可藏的，他在她面前永远亏欠一等，因为她为他牺牲了十年。
    当年两人一起高考，李晓然同样成绩优秀，却主动放弃入学。
    周辛维他爸开三轮车，半夜十二点，把一醉汉撞进河里，乡间小路黑灯瞎火，捞上来晚了，人断了气，赔了三十八万，掏空周家家底，还欠了二十万外债。
    李晓然偷偷瞒着家里在杭州餐饮店打工，足足做了六年，还清了老家的外债，还供养周辛维大学、硕士的学费，以及两人的生活费。
    直到前两年，周辛维毕业工作，李晓然才松口气，不知哪里东拼西凑自己租了门面，凭着六年的餐饮经验，开了店。
    打工收入稳定，当老板难，店铺一直没有盈余。

    牺牲巨大，两人的情侣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主仆。
    刚周辛维还筹划着晚上约会曾菲，送她一束玫瑰花，一起吃西餐，再去就近的南宋御街最浪漫的樱花树下赏夜灯，或许就可以牵她的手。
    她是他第一眼就钟情的女孩，念念不忘。
    突然被打回现实，他局促不安。
    同样是三十岁，李晓然暗黄加上常年习惯了紧绷的脸色让他越发神经紧张。
    “怎么没出去?"李晓然走进出租屋，往熟悉的床铺坐下，一脸不满。
    “周末，我能去哪，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妈不是在老家住院吗？”周辛维赶忙转移话题。
    女友咄咄逼人的眼神似看穿他，这些年她跟面粉、青菜、肉、房租、煤气、水电以及一切杂费打交代，早练就了一双火眼。
    遥想十年前，她脸色雪白，笑声清铃、活泼单纯，可现在，一去不复还，油腻邋遢，锱铢必较，他实在没办法跟她再过下去。
    幸好，没有领证。

    “我妈想让我们马上结婚，我们拖了她太多年，她怕这一病等不了。"李晓然埋头说。
    “晓然，我工作才四年，当初说好，挣够钱买了房再结婚，现在还差一大截。”
     
    李晓然盯着他看了会，弯腰拉开行李包，再拉开内格，捏出一张银行卡：“是不是钱够了，我们就结婚？”
    周辛维一惊，盯着卡，这四年，晓然总说餐饮店生意不好，挣的全赔给房东，他们租的房子，月租金两千元钱是他付的，他工作穿着需体面，服装费、交通费，伙食费，也都自食其力了，什么时候她偷偷攒下钱？
    有种被蒙蔽的屈辱。
    “你攒的？多少？”男友心思轻微波动，小心问。
    “应该够买咱们这套40平的首付。”女友声音冷冽。
    “你不是一直遗憾没念大学，不如拿这笔钱去念个夜大。”周辛维垂头说。


    “是，我想过，可念完了又怎么样？领着四五千元月薪做办公室工作，还不是从头攒钱买房？”
    “晓然，我欠你太多，钱，我一定还你。”
    她没应。
    “我先去公司加班，你早点休息，对了，我找了份兼职。”
    “什么工作？”
    “刘涛在外面开了公司，我参股了一些，兼职做些程序开发，按员工领月薪。”
    "刘涛？”李晓然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浮夸的男人。
    先前，周辛维领着来餐饮店吃夜宵，喝了足足一箱啤酒，记账一直未清。
    第1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