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长到没有尽头,而又短到不能回头

婚姻恋爱 2024-04-1179网络

引导语
:“无论你跟谁谈恋爱,都会经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由多巴胺滋生的好感期,第二个阶段是苯乙胺造成的亢奋期,第三个阶段是各种恋爱分泌物逐渐减少的麻木期。爱情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亲情,或者仅仅是一种陪伴的习惯而已。
那天我突然有种想要吐的冲动,抑制不住,跑去洗手间,却又发现吐不出来。
最初我以为是这一天的面包没做好,问过蛋糕师傅以后,他说今天的跟以前的没有
什么不同,还调侃我说:“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虽然只是一句无意之间的调侃,却猛然提醒了我。
“你可别吓我。”当然,即使真的意外怀孕也吓不到我林文方,我的原则是,既然怀了,那就生。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去附近一家药店买了测孕纸,偷偷在洗手间里按照说明书测试,两道杠,我又仔细看了看说明书,上面很明显地提示:两道杠代表怀孕。
天哪!我居然怀孕了!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像丢了魂,失了魄,来不及悲,也来不及喜,没有
心思整理那些凌乱的糕点柜,没有心思收银,以至于总是找错钱,也没有心思安排任何事情。一切来得太快了,好像只是一场浅浅的梦境,梦里面有个声音对你从此以后的命运进行宣判,人生好像突然就要改变了。

然后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人傻笑起来。
是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正是我一心想要的结局吗?跟颜疏在一起生活、结婚、生子,并且安稳地过一生。
我给颜疏打了个电话,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晚上早点回来,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颜疏正在跟同事处理一个技术难题,接到我电话,草草了事地回了句:“晚上再说!”然后就匆匆忙忙挂掉我电话了。
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考了一百分的孩子屁颠屁颠地拿着试卷想要给自己的父母一个大大的惊喜,结果父母根本毫不在乎,冷冰冰地说了句:“放那儿吧。”
把母婴用品超市彻彻底底逛了一遍,看完进口奶粉看名牌衣服,看完名牌衣服看五花八门的玩具,最后我被这些甚至比大人物品还贵的天价商品彻底吓傻了:一张小小的婴儿床竟然标价9999元,我心想难道上面镀金了?一罐进口奶粉标价1999元,这是牛奶还是熊猫奶?以我和颜疏两个人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除去最基本的吃穿住行,偶尔出去玩个浪漫吃顿西餐,就所剩无几了,怎么还能负担得起一个比我们花销还大的孩子?
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犹豫了。
不过转念一想,买不起进口奶粉大不了我就买国产奶粉,买不起婴儿床大不了宝宝跟我们一起睡床上,买不起尿不湿大不了让我妈缝几块尿布,湿了换,洗了再用。人哪,有几个不是这样熬过来的呢?我想起我妈总是跟我唠叨:“我怀你那会儿,家里没钱,什么苦都吃过,有三个月天天用酸泡椒下饭,挺着个大肚子上班上到生你的前一天才回家歇着,第二天就不痛不痒地生下你了。”后来我觉得一个人怀孕的时候吃什么多,生下来的孩子就更像什么,比如段敏佳的妈妈怀他的时候天天吃蛋糕,就生出了一个奶油般白嫩的小男人,而我妈天天吃酸泡椒,就生出了酸泡椒般彪悍泼辣的大女人。

事实上,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不是我,而是颜疏。我的观念跟我妈其实差不多,只要是跟相爱的人共同的结晶,那么就一定要生,哪怕以后不能
为孩子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有哪对夫妻非得存够了几百万才敢生孩子?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后走走看看,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有时候不需要活得那么明明白白,也不需要活得那么懦弱不堪。
那天我很早就回家了,在超市买了颜疏最爱吃的三文鱼,煎了牛排,煲了丸子汤,等着颜疏回来吃饭,一直等到七八点钟,也没见他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还在公司加班。
等到颜疏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挂在墙上的时钟,正好走到十点一刻,我准备把彻底凉透的菜端到楼下的厨房去重新加热,颜疏淡淡地丢下一句:“不用热了,我已经吃过了。”
其实那天他加班的时候,安妮也在加班,两个人一起离开公司,安妮便说一起去吃点东西,颜疏当然没办法拒绝,毕竟他能来这个公司,也是安妮的帮忙,就提出来请她吃饭表示感谢。当然这些小插曲,颜疏并没有跟我说起,有时候本来没什么,但越是隐瞒,越让人心生怀疑。
而我一直饿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偶尔对着那几盘菜馋到不行,也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因为我不想因为贪吃而破坏了那些菜的完整。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委屈感,而我努力地克制着,把菜放回桌上,一个人独自捡起筷子吃起这些冰冷的菜来。我在努力地控制眼泪,等着他像一只黏人的小猫小狗一样贴上来温暖地问我一句:“宝贝,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啊?”
没想到他直接栽倒在床上,我刚扒了几口饭,转身一看,他已经睡着了,也许只是太累了。
而我本来打算假装得神秘兮兮,等他忍不住问起我来才告诉他的重要事情,最后我却在几天后以短信的方式告诉他了:
“我怀孕了。”
是的,就是这几个简单明了的文字,连本来准备兴高采烈的心情也从感叹号转换成了最平淡的句号。好像只是一句简单的“我下班了”或者“我想你了”而已,而他也可以随随便便地用一句“我也是”或者“哦”来敷衍我。
半个小时以后,我收到颜疏的短信:“怎么就怀上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种问题,难道不更应该问他自己吗?
颜疏下班以后来蛋糕店接我下班,一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着,一前一后,我在前,他在后。我不说话,也不去回头


看他,而他也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两个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一米的距离,却突然像隔着一座喜马拉雅山脉,我在尼泊尔,他在西藏。
直到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两个人不得不对视彼此,颜疏这才艰难地开口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我不知道。”我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要?”我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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