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小姐：我接的黑人客人好痛苦做到下不了床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久到，我们都忘记了时间的经度和纬度。
 
认识张思成那年，我二十四岁，他三十六岁。
 
巨大的年龄差，却让我们之间没有代沟的感觉，他当时的身份是离异，有一个女儿。
 
张思成下岗后，每个月从原单位拿点撑不着饿不死的工资，只够自己抽几包烟的，孩子的所有花销，都是由他父母，或者前妻供着。
 
跟他在一起后，我没有花过他一分钱，反倒我经常贴补他，给他买烟，买衣服，而且专挑贵的买。
 
我对我爸都没这么大方过，但是对张思成，我愿意倾尽所有。
 
只因为一个“爱”字。
 
朋友说我缺少父爱，欠睡的节奏。
 
无论她们怎么挖苦我，我呵呵一笑，我认为她们是一群可怜的人，没有爱，她们的感情早就随着那一杯又一杯劣质的酒，倒进肚里，再顺着下水道冲走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说的就是整天浸泡在酒缸里，还拥有七情六欲的我这种人。

 
说到这里，你们大概猜出了我的职业。
 
不错，你们猜对了，我就是一个陪酒小姐，就像电视里说的那样，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
 
我和张思成就是陪酒时认识的。
 
那是一个秋季的午后，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看着街道两边的树叶被夕阳染成金黄色，我竟然有了一种悲秋的情愫。
 
岁月蹁跹人知否，花开雪融又一秋。
 
转眼间我陪酒生涯三年多了，这三年的时间，有好多跟我一样陪酒的姐妹嫁人了，生子了，或者被人包养了。
 
可我，还是过着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正想着我心中的王子，什么时候能骑着白马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酒店的门口，几个客人裹着瑟瑟的秋风，走了进来。
 
呼啦啦，坐在沙发上的小姐妹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在客人面前搔首弄姿的样子，让我真想抽她们几个嘴巴子，真是给女人丢脸。
 
我当时动都没动，依然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落叶，我向来都是这样，对客人从不主动，也不迎合。

 
突然，我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我回身一看，一个长相特像演员尤勇的男人，坐在我旁边，正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朝我笑。
 
我的心一下就乱了，好像有十几只小兔在里边活蹦乱跳，原来我不是没有爱，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尤勇”自我介绍说他叫张思成，就在附近的向工车行住。
 
“陪我喝点酒可以吗？我挑了一圈，就喜欢你这种目中无人的小姐，有个性。”
 
张思成真诚的看着我说。
 
我和张思成就这样认识了，他以后经常来我所在的酒店吃饭，他每次来，我哪怕是坐台，也都会下来陪他。
 
在这家酒店，他除了我，也不会找任何人作陪。
 
当时的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有一股磁场，悄悄地吸引着对方。
 
我想，一见钟情，就是这种感觉吧！
 
聊的时间久了，感觉越来越好，张思成主动追求我，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那时我知道他结过婚，有一女儿，暂时没有工作，就连房子都给了前妻，现在跟父母住在一起，属于典型的“三无产品”，但这一切不算什么，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我认为，真正的爱情，是不计较一切的，就像我的职业，他也不计较，而是选择相信我，
 
张思成经常说我是陶渊明笔下的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跟他恋爱以后，我依然陪酒，张思成说结婚以后就不让我做了，我也就一直做着跟他过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的美梦。
 
转眼跟他恋爱一年多了，他却迟迟不提跟我结婚的事，而且，还不带我见他的父母。
 
我当时真的是抱着跟他结婚的目的去的，在我看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终于在我的撒泼耍混下，张思成同意带我去见父母。
 
那是个夏季的一天，我给张思成的父母买了好多礼品，刚坐上出租车，张思成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叫司机掉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这袒胸露背的打扮，再把我妈心脏病气犯了，快回去换。

 
我于是乖乖下车，回酒店换了一套比较正统的服装。
 
临进他家门的时候，张思成再三告诉我，如果他妈问起我的工作，就说我卖化妆品的。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舒服，还说不在乎我的工作，都是骗人的。
 
到张思成家的时候，他妈正戴着花镜看书，见我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妈，周肖雅来了”
 
张思成走过去，轻声跟他妈说。
 
我随即甜甜的喊了声阿姨，然后，把礼品递过去，未来婆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我把礼物放到地上。
 
“听我儿子说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张母冷冷的问。
 
我“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局促的搓着衣角。
 
“思成没跟你说过我们是高干家庭，你配不上他吗？”
 
张母抬起头，目光凌厉，像一把刀子，直接戳我的心。

 
“高干家庭？我怎么从来没听张思成说起，我倒是知道他们张家的祖宗是个胡子，当年在皇姑屯火车站被小日本炸死了。
 
张思成的爷爷在船厂是个制图的，父亲是油漆厂的普通工人，对了，张思成还在机械厂下岗了。
 
相反，我的家庭才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呢，我家从我太爷那辈起，就是老师。”
 
我这些话，把张思成的母亲怼得哑口无言。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不能这么没礼貌，但是张母的态度确实把我气着了。
 
进屋以后，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百八十眼，我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被她冷漠的眼神吓得立了起来。
 
而且，她颐指气使的样子，更让我不爽，进屋半个小时，她都没让我坐下，就像审讯犯人一样。
 
我再卑微也不至于低到尘埃里吧？
 
那天，我这么怼未来婆婆的后果，就是被她赶了出来。
 
“滚，赶紧给我滚出去，哪里来的山野村姑，这么没有素质！”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滚就滚，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出来。
 
张思成从后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埋怨我说:“你看你，我妈都那么大年龄了，说你几句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在一起生活？”
 
“那是说我几句的事吗？她对我什么态度你不是没看见？看不起谁呀？还高干家庭，高干家庭的主妇就像她那么当啊？”
 
我气呼呼的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再理会张思成，扬长而去。
 
接下来一星期，张思成都没有来找我，我不禁有些害怕，害怕他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我甚至后悔不该怼他妈的。
 
于是，我想再一次放低姿态，去找他。
 
之前张思成说很喜欢一条980元的皮带，于是，我想攒钱给他买下，作为我负荆请罪的诚心。
 
正好那天晚上，来了一个叫“二混子”的客人，他很有钱，但是人很赖，这种人，我之前是不敢陪的，但是那天，为了给张思成买皮带，我决定豁出去了。

 
那天刚坐下，二混子就放我文胸里一千元钱，让我晚上跟他出台。
 
我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出台是不可能的，我得先稳住他，然后再偷偷溜出去，拿着这一千块钱找张思成。
 
我跟二混子喝了几瓶啤酒，然后谎说去卫生间就跑了出来。
 
二混子左等右等，见我不回，竟然拿着刀去卫生间找我了，当时我正好出卫生间，看着二混子凶神恶煞的走来，我吓得体如筛糠，赶紧躲到锅炉房。
 
锅炉房师傅正在往锅炉里送煤炭，见我神色慌张的进来，便问我怎么了，我说，冯哥，求求你帮帮我，有人在追杀我……
 
我话音没落，锅炉房的门就被踢开了。
 
“喂，看见有个小姐跑进来没？”
 
是二混子，他喝的舌头都不在嘴里了。
 
冯师傅赶紧用身体挡住我，连连说没看见。
 
二混子说，看见姓周的告诉我，她诳了老子的钱，我要杀了她！小姐没有真话，假名假姓假地址，骗吃骗喝骗感情。

 
说完，二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谢过冯师傅，出了锅炉房，赶紧躲到了我们的宿舍。
 
我刚爬上我的床铺，二混子“咣当”一脚把门踹开了，他大嚷大喊，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晃得我头晕眼花。
 
我们宿舍是上下铺，我在上铺，躲在窗帘后面，二混子当时拿着刀坐在下铺，还点了根烟，我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二混子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期间，烧锅炉的冯师傅找他一趟，说我不在宿舍，让他出去等。
 
结果二混子一刀扎在他的肩膀上，朝他咆哮着，告诉我，姓周的在哪里？
 
冯师傅痛苦的眼神，正对上我恐惧的双眼，我含着泪朝他晃了晃头，示意冯师傅千万别出卖我。冯师傅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周肖雅刚出大门口。
 
就这样，二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我赶紧跳下床铺，甚至来不及看下冯师傅的伤口就被他从另一个门口推了出来。
 

当时，走投无路的我拼命在前面跑，去找住在我们酒店附近的张思成。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张思成的家门口，疯狂的开始砸门，转身的功夫，却看到几十米外的二混子提着刀，正在街上东张西望。
 
大约砸了能有五分钟，张思成慵懒的声音响起“谁呀？”
 
“老公，是我，快开门，有人追杀我！”我哆哆嗦嗦的说。
 
我原以为张思成会打开房门让我进去，可他听见我的声音后，冷冷的说:“小雅，我爸妈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吧！”
 
说完，屋子里里死一般的沉寂，眼看二混子要走到跟前了，我吓得声音都颤了，可无论我怎么恳求，张思成都没有说一句话。
 
“哈哈，小婊子，我终于逮到你了！”二混子的声音赫然在后面响起。
 
我吓得“嗷”一声，转身狂逃，二混子拿着刀则在后面穷追不舍。
 
正在我万分绝望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托着长长的尾音，停在我旁边。


 
“快上车妹子！”出租车司机打开车门，我赶紧跳了上去。
 
车子大约驶出十几米，二混子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他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在暗夜里，更加让人胆颤心惊。
 
出租车师傅问我去哪，我毫不犹豫的说，去火车站。
 
就这样，好心的出租车师傅把我拉到火车站。
 
下了车，他再三叮嘱我小心之类的话，而且连车钱都没收，就走了，我甚至都没问司机师傅姓字名谁。
 
如今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想起张思成，我依然是由内而外的寒凉，跟二混子手里那把刀一样，让我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