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自述：老婆在床上太自卑，我要离婚了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星期五下午。但是一个不平常的电话，中年男人陆志远觉得自己灰暗的人生终于有了色彩。
    父亲说，远嫁海外的姑姑回来了。姑姑身患绝症，医生说只有最后三个月的光景了。姑姑无儿无女，姑父也已经两年前因为车祸离世，所以将陆志远确定为自己的遗产继承人。
    陆志远对姑姑的印象很模糊。童年的印象里，姑姑一直在深圳打工，后来嫁给了一起在工厂打工的某个广西男人。
    他印象里最深是的有一年春节，姑姑一个人回家过年。据说过得很好的姑姑看起来过得并不好，整个春节都郁郁寡欢。后来他才知道姑姑离婚了，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夫家。
    
    姑姑不愿意呆在老家那个小县城，一直在外面四处漂泊，后来更是嫁了一个新西兰华裔，十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和家乡的亲人也只是偶尔电话联系一下。
    没想到姑姑终于归来却已经是到了生命的终点。姑姑虽然嫁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华裔，但她这次回来是处置了当地的物产回来的，加上她丈夫出车祸的赔偿，陆志远继承的遗产大约在500万左右。

    父亲让陆志远这个周末带着老婆儿子回去一趟，姑姑想见见他们。
    放下电话，陆志远为姑姑难受了不到一分钟，转头就为自己即将继承这么大一笔遗产兴奋莫名。不是他凉薄，换了谁，都得被这么大个馅饼砸晕。
    晕晕乎乎的陆志远接儿子放学回家的路上，给儿子买了大杯的冰淇凌。儿子吃完了冰淇凌，他才反应过来，坏了，儿子肠胃不好，每次吃冰淇凌都只能吃半个，否则就会闹肚子，更不用说还是大杯的冰淇凌。
    当天晚上儿子就闹肚子了。老婆萧芳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絮絮叨叨地埋怨陆志远。她都跟陆志远说过好多遍了，儿子肠胃不好饮食要特别当心，结果陆志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陆志远已经告诉了萧芳姑姑生病回国的事情，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夫妻俩带着儿子一起回去的，因为儿子闹腾了一个晚上，早上仍是恹恹的，萧芳也担心带着儿子要坐高铁，还要转车，怕不太方便，陆志远就说我一个人回去吧，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儿子。
    萧芳点头说好。她的回答是陆志远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是陆志远想要的答案。

    他不是不记得儿子肠胃不好，大杯的冰淇凌是他故意买给儿子吃的。其实接到父亲的电话后，他下意识地就已经决定不会带萧芳回去。
    姑姑身患绝症的事情他告诉了萧芳，但没有告诉萧芳关于遗产继承的事情。
    很久以前，陆志远曾经在一个论坛看到这样一个贴子，发贴人问：男人发财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下面很多跟贴，也许真实答案会让人觉得太无耻，所以很多跟贴是这样写的：我知道男人发财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但我不告诉你，哈哈哈！
    男人发财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换老婆！但没有人会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他们只是身体力行地做出来，就像陆志远。
    多年未见，记忆里青春靓丽的姑姑已经变得苍老消瘦。重归故土，见到久别的亲人们，姑姑的精神状态很不错，看到亲侄儿陆志远更是感慨万千。
    父亲在一旁说姑姑很想看看你儿子，怎么小宝和他妈妈没有来呢？
    陆志远赶快解释，儿子身体不舒服，怕他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就没有带他回来。

    陆志远打开手机视频，萧芳和儿子在视频里笑着和姑姑打招呼，问好。
    
    至于最后剩下的这段时间，姑姑已经做好了安排。她喜欢大海，准备去海南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陆志远父母会陪着她过去，至于陆志远，该上班就上班，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周末结束，陆志远依依不舍地告别姑姑，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离别的伤感很快结束，陆志远心情很好。姑姑请了律师，已经拟好了遗嘱，姑姑过世后，她名下的财产将全部由陆志远继承。
    接下来，陆志远要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当然，他不希望这以后的生活里仍然和萧芳纠缠在一起。
    陆志远一直觉得，他和萧芳能成为夫妻，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穷她丑”。
    陆志远在省城大学毕业后，见惯了省城的繁华，再也不想回到家乡那个偏远的小县城了。
    但是繁华的一线城市，也就意味着房价更贵，消费更高，陆志远怀揣着发财梦，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打出一片天下，有车有房，顺利迎娶初恋女友。

    年轻时候的陆志远长得很像金城武，高大帅气。凭借着这份高大帅气陆志远在大学校园了俘获了不少漂亮姑娘的芳心。陆志远的初恋女友就是他们系的系花，俊男美女的组合可谓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是踏上社会已经两年，陆志远从一个公司跳到另一个公司，越跳越糟糕，父母能力有限，帮不到他，系花女友陪着他撑了两年，撑不下去了，离他而去。
    陆志远单了两年。也曾试着追过别的漂亮女孩，但是社会不比校园，他的高大帅气再也不能让他所向披靡了。
    然后朋友给陆志远介绍了萧芳。见面的第一眼，陆志远就打心眼里不喜欢萧芳。在他眼里，萧芳长得太一般了，小眼睛塌鼻子，身材也很普通，和他的系花女友比起来简直不能看。
    萧芳倒是没有嫌弃陆志远的经济条件。她家里条件不错，父母经营着一家早餐店，店面虽然小，但生意兴隆。萧芳自己，是中学老师，工作稳定体面。
    更重要的是，萧芳说了，她爸妈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一套房子，陆志远只需要出装修费，这房子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了。

    陆志远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就同意了。以他当时的条件，萧芳真的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陆志远问萧芳，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还看上我了呢？萧芳哈哈笑着说：“为了改善基因啊。我们一家人都是小眼睛塌鼻子，我以后要生个大眼睛高鼻梁的宝宝。”
    只是萧芳恐怕也没有想到，萧家的基因太强大，儿子和萧芳一样小眼睛塌鼻子，这让陆志远对儿子想爱都爱不起来，总是淡淡的。
    陆志远最开始的发财梦里还是有萧芳的。
    那时他和萧芳结婚不到半年，工作上和主管起了冲突，那份工作他原本就干得不开心，一气之下就把工作辞了。
    萧芳问他有什么打算的时候，他说想自己出来干。萧芳一开始不同意，但是耐不住陆志远各种献殷勤，各种央求，各种承诺要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她找自己父母要了5万，加上结婚时父母给的10万，凑了15万给陆志远。
    陆志远折腾了一年，不但没有挣回来一分钱，本钱也全部赔进去了。但他不觉得自己失败了，他坚定地认为只要再追加资金就能把死局盘活。

    
    他求萧芳再回娘家借钱，但是萧芳坚决不同意再砸钱进去。岳父岳母也跟着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安安心心找个工作踏踏实实地挣份工资吧。
    陆志远无力回天，只得搁置自己的发财梦，重新成为一个打工人。萧芳欣喜于他回归“正途”，却不知道陆志远深埋心底的发财梦里再也没有了她。
    其实后来的日子里，陆志远的生活过得很安稳。岳父母基本上不干涉他们的生活，偶尔还会在经济上接济他们。萧芳性格温和，虽然和公婆接触不多，但该有的礼数和孝顺从来没有缺席过。
    陆志远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虽然在家里懒一点，对萧芳不够热烈，但在世人眼中，他仍然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但是陆志远并不是从内心认可和享受这种生活。他只是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就像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一样，欲望大于能力，只能隐忍。
    随着萧芳日渐圆润的身材，日益粗糙的脸庞，陆志远看着仍然玉树临风的自己，对萧芳的厌恶与日俱增。但他能离婚吗？他不能，没钱的男人是没有底气离婚的。

    公司行政部门的罗曼离异单身，年方30，像一棵熟透了的水蜜桃，陆志远肖想她许久，但他敢撩她吗？他不敢。他不仅害怕自己撩不动，还害怕后果太严重。
    结婚这些年，陆志远攒下了3万元的私房钱。之前，这3万元陆志远是不敢动的。但是现在陆志远敢动了。
    罗曼生日，陆志远在微信上给她转了1314元，罗曼有些懵，虽然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加了彼此的微信，但并没有聊过工作之外的事。罗曼发了几个问号给他。陆志远说：“你懂的！”
    是啊，成年男女之间的试探并不需要太隐晦。陆志远获得和罗曼共享生日晚餐的荣幸，他还送了一个名牌包包给罗曼。
    那天晚上，陆志远得偿心愿，和罗曼睡到了一起。摸着罗曼柔软的腰肢，陆志远想，和萧芳离婚的事情得加把劲了。
    在这场婚姻里，萧芳有怨气吗？肯定有的。
    男人爱不爱自己，女人是有感觉的，从一开始，萧芳就知道，她爱陆志远多过陆志远爱她。或者更准确的说法的是，她是因为合适才被陆志远选择的。

    萧芳觉得，婚姻里，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合适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个人相濡以沫久了，会习惯彼此的存在，珍惜彼此的存在。
    但是很可惜，陆志远并没有像萧芳希望的那样，在平静安稳的生活中感念她的好，回报以相应的热情和体贴。
    
    当女人的付出没有得到希望的回应，日子久了，失望和怨气堆积，免不了会唠叨和抱怨。
    萧芳不可免俗地成为一个“怨妇”。在陆志远对家务视而不见的时候，在陆志远忘记她的生日，忘记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在她忍不住发火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嚷过不如离婚算了。
    陆志远不会接她的这个话头。他知道萧芳并不是真的想离婚，只是抱怨而已，他倒是想离婚，可惜他没有底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陆志远在家里不断地找萧芳的茬，饮菜不合口味，衣领上的污渍没有洗干净。那个虽然不够热烈，但也没有多少锋芒的男人突然就开始作了。

    在一次争吵中，萧芳脱口而出“离婚”这两个字，原本以为陆志远不会接她的话茬，没想到陆志远接口说：“好，离就离！”
    陆志远短短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萧芳暗暗心惊，回味陆志远最近反常的表现，陆志远这是真的不想过了吗？
    萧芳当然不想离婚。就像大多数喜欢抱怨和唠叨的已婚妇人一样，抱怨不过是想得到更多的关注，而不是把那个人远远推开。
    陆志远刚了起来，萧芳就软了。
    人到中年的夫妻，感情越来越淡，更何况是她和陆志远呢。陆志远生出别的心思也不难理解，但离婚对陆志远有什么好处呢？人到中年，事业没有，也没什么钱，何必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想法失去这平静安稳的生活呢？
    萧芳觉得陆志远只是一时中年叛逆，犯了“中二病”，她不必和他针锋相对。陆志远在家里各种闹腾，原以为萧芳最终会无法忍受，没想到萧芳竟然好脾气地看着他闹腾，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陆志远决定使出杀手锏。多年夫妻，他太知道萧芳的软肋了，也知道如何能够一招制敌。
    陆志远一直知道萧芳是有些自卑的，特别是在床上。作为丈夫给妻子的体面，他从来没有揭穿这一点，但是这体面，他现在不想给萧芳了。
    这天晚上，萧芳沐浴过后换了一件蕾丝的半透明睡衣，还喷了点香水，这是他们俩都懂的暗号。
    陆志远从一开始就摆出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然后做到一半的时候他一脸嫌恶地推开萧芳：“算了，不做了！看着你我真是一点性趣都没有！”
    
    那一刻，萧芳觉得自己全身都冻住了。她全身僵硬，想说话，却连嘴都张不开，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萧芳告诉陆志远这日子过着没意思，离了吧。陆志远心头狂喜，两个人离婚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
    陆志远很大方地选择了净身出户，房子存款都给了萧芳，毕竟儿子还跟着萧芳呢。

    陆志远只对萧芳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离婚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父母，两位老人陪着姑姑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心情本来就很沉重，就不要再用离婚这件事去打扰他们了。
    萧芳点头说好。离婚的事各自告知自己的父母就好了，陆志远的父母，他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吧。
    是在离婚一个多月后，陆志远的父母带着姑姑的骨灰从海南回来了。丧事过后，律师宣读了姑姑的遗嘱。让陆志远无法接受的是，姑姑竟然修改了遗嘱，只给他们的父母留了一点养老钱，余下的全部捐给了一家孤儿院。
    巨大的失望让陆志远几乎发疯。律师说，陆女士人在海南，但委托他关注陆志远这边的情况。知道他离婚以后，陆女士考虑再三，更改了遗嘱。
    父亲叹了一口气，告诉陆志远，你姑姑当年被离婚，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家里拆迁发了财。
    一枕黄梁梦醒。
    陆志远不知道该怪谁，怪姑姑吗？是自己让姑姑失望了吧。明明萧芳给了他岁月静好的日子，他却不懂感恩，不懂珍惜。一边享受着萧芳的好，一边又做着一发财就踢开她的美梦，难怪连有着至亲血缘的姑姑都寒心了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年近四十的陆志远，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他只知道，他从此不会再做那些虚无缥缈的发财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