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要了我:学校系列短篇小h文

婚姻恋爱 2024-05-16152网络

盛喃当时就:???
 
怎么人都被甩到边疆复读了,还会有美术作业这种东西吗??
 
事实证明,有。
 
 
盛喃的美术私教老师是业内小有名气的一位画家了,盛喃能成为他的学生,还要凭仗盛天刚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
 
总的概括:是个大佬,不能得罪。
 
因此盛喃淌着宽面条泪,除了发出去一句斟酌再三的“好的”和一个反复挑选的表情包以外,没敢提出半个字的异议。
 
不过因为走之前完全没想到这茬,所以她的美术工具包全撂在遥远的家中的画室里,除了习惯随身的速写笔本什么都没带。
 
只能打电话回家,让爸爸寄过来了。
 
盛喃一边在心底默念“我才没有主动求和原谅他我只是迫不得已”,一边拨出盛天刚的手机号码。
 
不过在刚打出去还没有接通的那一两秒里,盛喃突然后悔了,迅速挂断电话。她看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傍晚18:39。

 
这个点,盛天刚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
 
盛喃憋着自己的小心思,把拨出去的号码换成家里的座机号。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抱着手机站到卧室窗前。
 
盛天刚应该会很意外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吧。
 
这个时间问的第一句肯定是吃饭了没,不过也有可能是学校生活怎么样。
 
她要说自己没吃饭,没胃口,让他担心一点,说不定就能回去了……虽然多半是没可能。如果问的是学校,那就说挺适应的吧,老师讲课一点都不走神,同学们一点都不排外,她一点都不孤单。
 
“嗡。”
 
电话接通了。
 
盛喃故意把声音绷得很平静很若无其事:“爸,我的美术工具包是不是落在家——”
 
“小喃?”
 
手机对面,一个近乎陌生的女声打断了她。

 
盛喃愣住。
 
时间过去好几秒,她慢慢眨了下眼,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
 
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确认过一遍,然后第二遍。
 
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家里的,座机。
 
那为什么接电话的人会是殷娟。
 
盛喃问:“你在我家?”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突然就哑下来,闷闷的,一点应该有的质问的底气都没有。
 
“是啊小喃,我今晚过来陪你爸爸吃晚饭。他现在在厨房,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让他过来接电话。”
 
“…不用了,”盛喃说,“我什么事都没。阿姨再见。”
 
盛喃挂断了电话。
 
然后呆呆地看向窗外。
 
她记得盛天刚不会下厨。他工作很忙,很少顾家,公司的事情特别多。所以小时候她画的厨房里是盛笙,后来变成了各种保姆和家政阿姨。

 
原来他是会的,他会邀请那个不是妈妈的女人进入他们的家里,他会陪她买菜,下厨,共进晚餐。他们会在一起温柔低语,亲密依偎的影儿被温暖的烛火映在窗上。
 
那场面一定温馨又美好。
 
就像一个完整的、不缺任何陪衬品的家一样。
 
像每一个她没拥有过的家一样。
 
盛喃站在窗前,然后慢慢趴下去。
 
她感觉自己现在变成了一只被扔掉的玩偶娃娃,慢慢漏掉了气,然后一点点干瘪下去。
 
盛喃歪了歪头,枕在自己胳膊上。
 
她还以为自己会哭呢,但是没有。好像没什么想哭的感觉。果然过了18岁,成年以后,人就可以突然坚强起来。像个魔法。
 
盛喃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着窗外。
 
夏天的夜色来得很晚。
 
此时天边刚渐染上绚烂的霞绯。半座城市晚归,穿窗的风里谱着遥远的笑声,哭声,和人间万户的烟火气。
 

总有一刻会像此刻。
 
你觉得世界那么灿烂,宏大,无垠,可唯独对你,一切陌生又疏离。所有想要都触不可及。
 
你趴下去小声说我也没那么特殊吧。
 
怎么就被全世界抛弃了,啊。
 
·
 
比被抛弃的小白菜更惨的,就是被抛弃了还要支棱起来出去买自己绘画工具的小白菜。
 
人都要为自己的嘴硬付出代价,小白菜也不能幸免。
 
不过小白菜没想到的是,她不但要付出代价,还得两倍。
 
“这里能买到绘画工具?”盛喃对着车窗外呆了数秒,不敢置信地转回车里看司机,“这里不是菜市场吗?”
 
“哎呀小姑娘你肯定来我们安城没多久吧?这个可是我们安城最大的贸易市场。这段是菜市场,再往里走一段,那就是百货市场了嘛。”
 
盛喃呆滞:“安城就没有专门的美术用品店吗?”

 
“有啊。”
 
“那您带我去——”
 
“就在这个百货市场里面嘛。”
 
盛喃:“……”
 
喧嚣的尘土在身后扬长而去。
 
盛喃再一次站在那个她几天前刚对着发誓“这辈子都再不会回来了”的大铁牌前。
 
叹气两声以哀悼自己死去的誓言后,盛喃就扣上大耳机,进去了。
 
她没想到,菜市场里面确实是深藏不露,五花八门的杂货摊和种类繁多的小店铺,甚至还有各种金鱼乌龟之类的小宠物,一路上看得盛喃眼花缭乱。
 
心情逐渐放开,走路姿势都轻快了的小姑娘,在人群里也变得格外显眼。
 
她皮肤白,脑袋上扣了只大耳机,又是一身时尚风的蓝白衫搭白色小短裙,剪裁质地一流的版型设计更托衬得女孩胸脯微隆,腰肢纤细——身上满是那种大城市小姑娘特有的灵动勾人的气儿。

 
像是走过都能开出芬芳的花来。
 
而作为代价,善意或恶意的目光也就都无法分辨地黏了上去。
 
盛喃没有察觉,扣着耳机往前溜达。
 
贸易街一角。
 
一行几人从巷子里拐出来。
 
走在前面几个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吊儿郎当的,个个都是一身破洞裤铆钉夹克斜刘海的不良少年模板。
 
为首那个在巷口停住了,嘴里还叼着根香烟,皱着眉往旁边转,吐字被烟头磕碰得模糊不清:“这半晚不晚的,你们要去哪啊。”
 
“朔哥,东边街角上新开了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撸串儿去不?”
 
“撸你个头,”裴朔咬着烟,笑踢了那个出馊主意的屁股一脚,“这才几点,你不嫌热我还嫌撑呢。”
 
“那要不,网吧?”
 
“整天就知道去网吧,网瘾少年啊?”

 
“这不今晚有三W战队的比赛嘛。”
 
七嘴八舌的意见里,不知道谁说了句:“台球室怎么样?”
 
插着兜的裴朔一顿:“台球室……”
 
少年们见裴朔有意,纷纷起声附和。
 
裴朔被吵吵烦了,拨开他们转向后面。
 
巷口夕阳正斜,几抹落到青砖前。有人站在墙后半明半昧的光影间,低着头摆弄手机。连衣帽罩着的黑色卫衣遮了他全部的模样和上身,只见得到卫衣下修长的腿一直一弯,斜撑了个漂亮有力的三角形。
 
裴朔拿下香烟:“哥,台球室那边,我们还去吗?”
 
“无所谓,”那人没抬头,指节在屏幕上跳跃,漫不经心道,“我都行。”
 
裴朔见他专注,好奇凑过去:“你玩什么呢?还那个204……咦,换《节奏大师》了啊。”

 
话没说完。
 
咔。
 
“死”了。
 
裴朔尴尬抬头。
 
靳一却毫无反应,很平静就把手机揣回兜里。再撩起眼时,他声线也低低淡淡全不在意:“去哪,走吧。”
 
裴朔在旁边心情复杂。
 
就算这两三年接触下来已经很清楚靳一这个表哥的性格了,裴朔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适应。他见过靳一玩各种各样的单机游戏,游戏对他这个表哥来说不是有胜负的兴趣爱好,更像某种打发时间的解题活动——就像刚刚,裴朔敢说,不管是破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还是在低能局第一步就输,靳一绝对都是相同的表情。
 
上来就赢的,玩到通关或者最高,扔掉。
 
上来就输的,反复尝试,玩到通关或者最高,还是扔掉。
 
输了不沮丧,赢了不开心。这不是在玩游戏,这简直是在玩弄游戏。
 

偏偏在这人“别人家的孩子”顶级配置模板一样的人生里,被“玩弄”的事情又岂止游戏这一件……
 
想起被爹妈念叨过N遍的“督促你哥早日返校”重任,裴朔深深叹了口气。
 
还不如让他原地从良拯救世界呢。
 
“走吧,”裴朔叹着气一甩外套,“去台球室。”
 
·
 
台球室就在这条街最北边的一个巷子里。
 
沿着傍晚准备夜市开摊的商铺,少年们从中穿行,插科打诨。
 
“哎你们见过张辉那个新女朋友吗?”
 
“知道,上回穿着抹胸超短裙就上台球桌了的那个呗。”
 
“什么叫那个,人叫乔娜娜,安城职高的校花呢。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对美女尊重一下好不好?”

 
“可以啊,才见几回,就这么舔上了?”
 
“滚,你难道不喜欢?”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看上的又不是咱们。”
 
“嗯?她移情别恋了?谁啊?”
 
“你瞎啊?没见她那次穿超短裙上桌的时候,谁在那儿打球吗?”
 
“噢……”
 
几个男生嬉笑嫉妒的眼神转过来。
 
裴朔抬脚作势要踢:“看屁看,没见过长得帅的啊?”
 
“哎朔哥我们没看你!”
 
“看谁都不行。”
 
裴朔一人一脚给他们把眼神踹开了,然后他才转回来:“哥,乔娜娜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

 
靳一被连衣帽罩着,看不清脸,就一撮烟灰色碎发翘出来:“乔娜娜。”
 
裴朔:“是啊。张辉舔这小女友舔得跟什么似的,哥你没来多久,他们又不知道你以前在九中有多横——”
 
靳一瞥他:“横什么?”
 
裴朔咽了口唾沫,也把后面的“行霸道”咽回去了:“横横横眉冷对。”
 
靳一轻嗤,转回去:“放过周树人吧。”
 
“啊?”裴朔茫然,“周树人是谁?”
 
靳一:“……”
 
靳一决定原谅这个文盲弟弟。
 
“说你的乔娜娜吧,你怎么惹她了。”
 

“?”裴朔冤得瞪大了眼,“哥,招惹她的是你不是我啊。”
 
靳一:“我都不认识她。”
 
“??”
 
裴朔噎了好几秒:“乔娜娜,你没印象了?”
 
靳一抬头,懒洋洋望了眼天空:“没有。”
 
“就,上回你和我们一起去台球室,穿着特别辣的超短裙,在你拿球杆的时候特意跑你对桌趴台面上深下腰的那个?”
 
这次靳一对着天边烧得绚烂的晚霞回忆了漫长的两秒,声音还是懒懒的:“没见过。”
 
裴朔:“……”
 
这就很他妈暴殄天物了。
 
“哥你那天才技能点,怎么就不能往记人名和记人脸上点一点呢?”裴朔叹声,“张辉要知道他捧心尖上的小女友这么想勾搭你,肯定得带人来找你事,偏偏你又答应你奶奶以后不打架——”

 
靳一落下视线,似笑非笑的:“放尊重点,谁奶奶?”
 
裴朔一噎:“奶奶,咱奶奶,我在两家都是孙子,好吧?”
 
“嗯,以后你……”
 
裴朔还在那儿等着呢,身旁却突然没了声音。他不解回头,就见原本走在他身侧的靳一停在了两步之前。
 
兜帽下的黑眸凝在长街斜对角。
 
裴朔跟着扭头。
 
等认出那个熟悉的戴着大耳机的女孩身影,他愣了下:“咦,这不是哥你那个——”
 
靳一仍是看着那边:“什么。”
 
裴朔想了两秒:“小橘猫?”
 
“…”靳一回眸,“?”
 

对上那双黑眸里难得明显的不爽情绪,裴朔本能一激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靳一微眯起眼:“我说的是胖橘。”
 
“有区别吗?”
 
“是我养过的那只。”
 
“啊,原来你是说被我姨母送人然后死了的那只?”
 
话声在靳一起了变化的眼神里停住。
 
裴朔连忙扭头去看街对角:“那也不合适。人家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细细瘦瘦的,哪里像胖橘了,分明就是小橘——”
 
“再说一次,”靳一不耐烦地扯掉兜帽,碎发被暮光染得微冷,他慢吞吞隔着黑色半露指手套捏响指节,“我可要失信于你奶奶了。”
 
裴朔:“……”

 
“朔哥,你们在看什么呢?”前面等他们的男生们派了一个代表折回来,“咦,你们在看小九啊?”
 
“?”裴朔扭头,“小九又是谁?”
 
“丁九,就张辉那个下手又黑又脏的小弟,”过来的男生朝街对角一指,“那不,明显又盯上‘猎物’了。这人可贼,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让他盯上的,肯定油水很足。”
 
“……”
 
丁九所在方圆数十米内,看起来最好下手且“油水很足”的显然就只有……
 
那一只。
 
裴朔扭头,带着“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了”的表情挑眉:“哥,帮不帮?”
 
连衣帽被拽回来,靳一往前走,嗓音在夜色里透着懒散的敷衍:“我长得像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么。”


 
“哦,那不帮就算了。”
 
没了戏看,裴朔遗憾耸肩,跟上那道走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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