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寻找一夜情人

       口述：第一次寻找一夜情人

 　　那时我早已成家，老婆和我是初中同学，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感情上没有出现过大的问题，结婚以后彼此都保留着一定的独立空间，说好了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多奋斗几年，先不要孩子。

　　学会上网是在我比较无聊的时候，上网聊天很容易消磨时间。我也没有什么目的性，随便加一些好友，通常会找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女性来聊，这也是异性相吸的原理吧，找同性的聊，人家也不理我。聊天的内容也很随意，开场白大多是问问人家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等等，然后就想起什么聊什么，如果觉得谈得来就多聊一会儿，话不投机就少聊一会儿。

　　第一次被问到成人话题是学会上网一年多以后。那天有一个天津的女网友突然问我：“你有过一夜情吗?”我当时一愣，脸有些发烧，幸好对方看不见。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有过。”对方又问：“那你想有吗?”这下我连心跳都不匀速了，想了一分多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只好反问她：“你有过吗?”对方说：“要不我们见个面吧，见了面我再告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她约好的时间和地点，下线的时候觉得脑子有点晕，但很清楚地知道，这次和网友见面可能会发生一点什么。说老实话，我不是柳下惠，我是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说心里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是瞎话，只不过日常生活中受到道德和责任的约束，把欲望埋藏了起来。现在，欲望有了被释放出来的机会，它就蠢蠢欲动了。那天，一切都如想象的那样发生了。第一次和老婆以外的女人拥抱、接吻、上床，那种感觉既充满犯罪感又新鲜刺激。激情过后，我感到很后悔，在心里说以后绝不再这样了。可是，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网络中到处都充满着诱惑，尤其发生一夜情的人们似乎都遵守着一个潜规则，那就是无论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天亮之后各奔东西，谁也不会再找谁，更不会影响彼此在现实中的生活。我后来又和两三个网友发生过一夜情，我和她们在现实中相遇只做一件事就是上床，回到网络以后，谁都不再提起，只是彼此淡淡地问候一句：“你好，今天心情还好吧?”

　　经历得多了，我对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对老婆的负疚感也越来越轻。我心里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那就像吸烟一样，明知无益却还是会上瘾，想戒但是戒不掉。

　　有一天我又在网上聊天，加了一个名叫栀子花香的网友，资料上显示她比我小一岁，是天津的。结果她发给我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是流氓吗?”

　　“你找流氓干什么?”

　　“我想放纵自己。”

　　我以为又是一个寻找一夜情的人，就和她聊起来，并约她见面。她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她约我第二天上午十点在一家快餐店见面。我问：“明天你穿什么衣服?我怎么认出你?”她说：“凭感觉吧，如果我们彼此能够认出来就交往，如果认不出来那就是没缘分。”

　　第二天，我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两分钟，找了位子坐下后，我四顾寻找，看到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在冲我笑。见我看她，她索性坐到我面前来，问我：“你是点烟抽寂寞?”我点点头问：“你是栀子花香?”她也点了点头，我们都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点尴尬。不知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和以往那些女网友不太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清楚。

　　栀子花香倒是挺健谈的，和我聊得很放松。她是那种并不起眼的女人，走在人群里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笑起来有点孩子气，眼神里却明显地盛着一种忧郁，好像有很多心事。一个小时后，我们从快餐店里走出来，她已经很熟络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外面在下雨，我们沿着马路慢慢走着，经过一个建筑工地的时候，借着施工墙的遮挡，我说：“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吧。”她在网上曾经说过，只要我能抱抱她、亲亲她，她就很满足了。我轻轻抱住她，吻了她的嘴唇，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她的嘴唇是冰冷的。

　　我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很快就走了。临走时她没有告诉我电话号码，只说她会和我联系。那天以后，她就像是失踪了，很长时间都不给我打电话，也没在网上见到她，我却总是忘不掉她那双忧郁的眼睛。我给她留言，希望和她再见一面，她也留言给我说：“你把我忘了吧。我想找个流氓，而你是个好人。”我还是不断地给她留言，最后她终于答应和我再见一面。

　　见面的地点还是上次那家快餐店，我们坐的还是原来的位置。这一次我们聊得很愉快，从上午十点一直聊到下午三点，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她仍然和上次一样，不肯留下电话，说会再和我联系，然后就走了。不知为什么，她离去的背影显得特别孤单。

　　我对栀子花香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是忍不住想起她。我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睡觉，可是在思想的缝隙里总会闪过她的身影，同时冒出各种疑问：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究竟有哪些心事?她为什么那么忧郁?我很想更多地了解她。

　　一个月后她才约我第三次见面。这次她说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地呆一会儿，我就带她去了我的一个朋友家，朋友出远门了，钥匙托我保管。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单独相处，她忽然变得很沉默，房间里安静得空气都有些凝固，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两个人刻意压抑着的喘息声。我感到有点紧张，很想做点什么打破寂静，却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来到我身边紧紧抱住了我……

　　发生了关系之后，栀子花香还是老样子，每次飘然而来又神秘地走，什么也不说。每隔一个月左右她就约我见一次面，有时还会发生关系，身体虽然亲密接触了，但她的心却总和我保持着距离，让我捉摸不透。

　　这样过了半年多，我的工作环境发生了变化，我决定下海，老婆不理解我为什么放着机关里的固定收入不要，却非要从零开始瞎折腾，为此和我吵闹跟我冷战。我承受着家里家外的双重压力，一下子就病倒了。栀子花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郁闷着，听说我病了，她显得很关心，一天打好几通电话来嘘寒问暖，真的让我很感动。我把自己的苦闷说给她听，她很能理解我，还安慰我。我们的感情似乎一下子近了许多。

　　后来，她终于对我讲了她自己的故事。她从小生活在缺乏温暖的家庭里，父母感情不和总在争吵，她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好摆脱父母的阴影。21岁时她和大自己5岁的男友同居了，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淡。不久她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已婚男人，她付出了全部身心，可是男人说他不可能离婚娶她。挣扎过后她还是嫁给了男友，但和已婚男人一直有来往。分分合合了将近十年之后，她渐渐明白已婚男人并没有真正爱过她，她决定放手，可是那男人却反过来一再纠缠她，让她身心都受了很大伤害。情人反目，老公又感情淡漠，对她不管不顾，她得不到爱，心里悲苦，才想要以肉体的出轨来发泄。那是她第一次在网上说要找个流氓，结果却遇见了我。

　　我曾经冲动地问过她：“如果我离婚，你会不会嫁给我?”

　　“我不会离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摇摇头说，“你和你老婆没有什么大的感情问题，你要好好过日子。”

　　“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会选择谁，你老公、已婚男人，还是我?”

　　“……我会选择你。”

　　彼此敞开心扉以后，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我们把对方放在了介于情人和知己之间的一种位置，看不见的时候，会互相想念、彼此牵挂。我答应她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她也答应我尽量让自己开心起来。

　　【结语】

　　点烟抽寂寞再也没有和网友发生过一夜情，他正在从网络向现实回归，向家庭回归。回想那一年多的时间，他感觉自己很荒唐。没有任何感情，却和陌生女人发生关系，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情确实发生过了，在荒唐和放纵之后，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只是和栀子花香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觉得珍惜，能够得到一个彼此了解又值得牵挂的朋友，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他和老婆已经决定明年要生一个宝宝，决定做父亲的人就要对家庭负起更多的责任，所有发生过的事都会变成过眼云烟，该留下的留下，该忘记的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