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的故事(8)
这时两名武师拉起瘫软在地的货主,骑上马赶到县衙去报案。知县郑板桥一听击鼓马上升堂问道:“谁是原告?谁是被告?”货主颤巍巍地说:“大人,我们都是原告,状告有人强抢我们十几车羊皮。”“可有人证物证?”“没有,大人。”
郑板桥一听这是一起“无头案”,料定是本县饥民所为。他深深体谅穷人疾苦,不管,难以服众;管,又怕刑加于苦难子民,一时还真犯了难。他沉思片刻问道:“原告,你们吃得肥头大耳,听说话也是识字之人,怎么事到临头就浑了呢?当真没有他人见到你们被劫?当真没有一点物证?”货主答:“当真没有。”郑板桥一拍惊堂木道:“既然没有人证物证,缘何状告?分明是为难本官,给我每人先打三十大板!”衙役们一拥而上,摁倒武师和货主。正要开打,货主情急之下大喊:“大人息怒,我想起来了,现场有麻棵可以作为人证物证!”
这本是一句搪塞的话,没想到郑大人却吩咐道:“速去带麻棵回来候审!”接着又吩咐师爷,“布告全县,三天后,本官公审麻棵,众人都可旁听。”
布告一出,一传十,十传百,本县、邻县庶民 都知道了,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都想来看个热闹。
转眼到了公审麻棵那天。县大堂、衙门内外挤满了人。郑板桥传下话来,乡绅、地主可到大堂听审案。其他人等均在大堂外听审案。审案开始,堂威喝毕,郑板桥喝道:“带麻棵!”衙役一声“遵命”,抱上来一捆麻棵扔到堂上。郑大人一拍惊堂木道:“大胆麻棵,在你眼前发生劫案为何不告知本县令?先重打四十大板!”一阵“噼里啪啦”板子响,麻棵已是枝叶横飞,满堂狼藉。郑大人又喝道:“麻棵,从实招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麻棵当然不能回答,众乡绅、地主十分纳闷,县太爷这是唱的哪出戏啊?郑板桥见大堂鸦雀无声。再次喝道:“刁顽的麻棵,为何不招,给我再打四十!”又是一阵乱打,堂中那捆麻棵已经酿成 了一堆烂柴。众乡绅、地主中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偷笑了,不知县太爷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又过了一会,郑板桥已是暴跳如雷:“大胆麻棵,你分明藐视本官,再给我狠狠地打!”这回可没说打多少,衙役们只管打起来,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麻棵早已经成了碎片。而郑板桥怒发冲冠,正襟危坐的模样终于使得堂内的乡绅、地主们爆笑开来。
这下可惹恼了郑板桥,他一拍惊堂木怒斥道:“本官审案并非儿戏,你们哄笑公堂,成何体统,该当何罪!”说完拂袖而去。众乡绅、地主见闯了大祸,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纷纷跪下,听候发落。
不一会,师爷传出话来:“在堂内听案的一律登记姓名,限七天之内每人交出羊皮五张作为处罚,交不上的戴枷锁游街。”乡绅、地主们原以为县令请他们到大堂听审是对他们的尊重,此时才明白这一切原来是个“圈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当时正是初秋。根本不是杀牛宰羊的时节,哪有那么多现成的皮货。百十个乡绅、地主四处高价收买,到了交货日期,他们还真把羊皮交齐了。郑板桥悄悄将原告召回询问:“你们的羊皮上可有记号?”货主答道:“有,是本货庄的红印。”郑板桥把原告领到库房说:“看看这里可有你们的货?”货主仔细查看片刻后发现其中一半左右的羊皮是自己货庄的。
郑板桥命人把加了红印的羊皮挑选出来,逐一登记。原来他已经事先向师爷交待过,每张皮上都登记好交皮人的姓名,接着又命班头、捕快将交皮人带来一一审问羊皮的来历,最后终于查出劫货的一帮人。
把追回的羊皮归还货主后,郑板桥又令人将没有加印的羊皮变卖,把钱分给劫道的穷人们,然后教育安抚一番,了结了这桩案子。
郑板桥的故事 篇20枷上贴画
郑板桥曾在山东的潍县当知县。潍县有个盐商,捉到一个贩私盐的人,请郑板桥惩办。按当时的法律,盐是不能私下买卖的,贩私盐是要惩办的。
郑板桥为官一向很清正,特别同情平民庶民 。他知道,那个盐商虽然是个官商,做生意的牌子“正当”,却一向哄抬盐价,利用官商的牌子坑害庶民 。至于那个贩私盐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做小生意的人,郑板桥反而很同情他。
但郑板桥究竟 是个吃朝廷俸禄的知县,必须 按当时的法律做事 。于是,他想了一个方法 。
郑板桥对盐商说:“你让我重重地惩办他,这还不好办,把他枷起来示众如何?”
盐商说:“好,好,贩私盐的活该被重重地枷!”
郑板桥又说:“你说要重重地枷他,我给他戴上数丈长的长枷如何?”
盐商越发得意了,也不加细想,就连连说:“好,好,就给他上长枷!”
于是,郑板桥令衙役找来一张长8丈、宽1丈的大芦席,中间挖个圆洞,做成了一副“芦枷”(其实,这样的枷分量很轻,带枷人根本不致吃苦)。郑板桥又拿来十几张纸,用笔画了许多竹子和兰草,贴在“芦枷”上。贴完画,他命衙役把戴着巨大“芦枷”的私盐贩子押送到盐商的盐店门口“示众”。十来个衙役抬着“芦枷”,吆喝着走过大街,看热闹的人把盐店围得水泄不通。这一天,盐店一笔生意也没做成。
郑板桥枷上贴画的事一传百,百传千,城里的人,乡下的人,都拥到盐店门口来看热闹。这样,一连十多天,盐商的生意全都给搅没了。盐商感到真心疼,连忙赶到县衙里,恳求郑板桥把那人放了。
“奉旨革职”
郑板桥当县官时,遇到了灾荒之年,因开仓放粮,赈济穷人,被皇帝撤了职。于是,他雇了一条船,顺着大运河回扬州老家去。
一天,见前面码头停泊着一条官船,桅杆上挂着一面旗子,上书“奉旨上任”,所有民船见了,避之唯恐不及。郑板桥道:“你奉皇上的旨意上任有啥了不起?我也是奉皇上的旨意才革职的。不都是‘奉旨’吗?你神气什么?”
于是,郑板桥用了一块绸绢,书写“奉旨革职”4个字,也挂到桅杆上去。
却说那官船上的“上任”者,是个大奸臣的儿子,叫姚有财。这时见了“奉旨革职”的旗子,觉得很奇怪,一打听,原来是郑板桥,就派人向他索字画。
郑板桥听说姚有财除了吃喝嫖赌、欺压庶民 之外,其余 一窍不通,就很快书写了一首诗送他:
有钱难买竹一根,
财多不得绿花盆。
缺枝少叶没多笋,
德少休要充斯文。
这是一首嵌字诗,每句开头一字,连起来读是“有财缺德”。姚有财见了,当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