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娘家，让我用身体去换订单赚钱

母亲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把月子坐满。
她在电话里头说，“玉兰，满月了就把孩子丢给你婆婆带，你就赶紧上班挣钱去吧，你小弟下月就要去大学报到了，这学费还没着落呢。”
我说，“不是办了大学酒吗？应该够小弟的学费呀！孩子刚满月，怎么能丢得开呢？”
母亲立马就不乐意了，“你以为办大学酒不要钱呀，就算有剩余那我们也得要生活不是？再说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本来就有义务帮扶弟弟，把我们家底掏空去交学费，亏你说得出口！”
母亲最后撂了一句，“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钱你必须得出”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不掏空她，就来掏空我？这就是我的亲妈！
        
我是家中的老大，底下有两个弟弟，从小的记忆中，干家务，照顾弟弟一直是我的本分工作，稍有不上心换来的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责骂与体罚。
父母说，女孩子就是赔钱货，以后长大了是要嫁人的，所以能少付出就少付出，能多挽回就多挽回。
所以他们就卯着劲地搜刮我力所能及的回报。

六岁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在父母怀里撒着娇，我却要背着弟弟帮忙帮忙做家务。
家里的糖果永远都不是为我准备的，零用钱也只是两个弟弟手中的崭新钞票，我的很多裤子甚至都是小我两岁的大弟弟穿旧的……
做得最多，得到的最少，生在90年代的我，却活成了70后的模样。
初中毕业那年，我以优异的城里考上了县重点高中。
而母亲却在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帮我联系好了在广东打工的堂姐，要我跟着她一起去广东赚钱供两个弟弟上学。
后来，还是最疼爱我的奶奶答应承担我高中三年的学费，我才又得以重返校园。
考上大学那年，恰逢我最爱的奶奶去世，母亲说，“家里没有钱给你交学费，你能解决学费就上，解决不了就去广东打工！”
       
所以，为了赚到去大学的头几个月的生活费，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迫不及待地加入了临时工的打工潮流中。
两个月的时间，我拿了六千块的辛苦钱，将这些钱悉数存进我的银行卡后，我办理了学费贷款，就这样，我才如愿以偿地进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

除了努力学习争取拿下奖学金外，我利用空闲时间在外面找了两份兼职。
大学四年，除了过年，我的假期几乎都在打工赚钱中度过，我没向家人要过一分钱，父母也从不会打电话关心我，更不会问我有没有生活费，仿佛我从来就是个多余的人。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当地做了一名小学老师，不久后，谈了个公务员男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公林峰。
林峰家是本地人，父母是退休的中学老师，谈了两年后，林峰说要带我见见他父母。
见面之前，我紧张得犹如怀里揣了头小鹿，我很害怕他父母不喜欢我，因为我从来没得到过来自父母的喜爱，对于别人的父母，我更加没自信了。
然而，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见到林峰那和蔼可亲的双亲时，很快就得到了妥帖。
他们为我的到来准备了一大桌可口的菜肴，餐桌上一个劲得给我劝菜，还说林峰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如果他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他们，他们来替我做主。
一顿饭下来，我几乎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世上，除了去世的奶奶和林峰，他们是唯一给我家庭温暖的人。
所以在林峰真诚向我求婚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领了结婚证后，我才将婚事告诉家里人，父母得知我已经擅自领了结婚证，气得痛骂了我一整天，说我不自爱，随随便便就跟别人领了证，害得他们失去了谈判的主动权。

我明白他们嘴里的主动权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多要些彩礼，当初就是考虑到这点，怕他们狮子大开口为难林峰，所以我才主动提出先领的结婚证。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父母的嗜血本质，当晚母亲就打电话给林峰父母，一开口就是三十万的彩礼。
她说，“虽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但我不要求有车有房，我只要三十万，这很合情合理吧？”
三十万？她还真当自己养了颗摇钱树啊。
       
按照当地风俗习惯，十五万已经是极限了，三十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而且林峰父母刚给我们买了新房新车，家底已经所剩无几，母亲这血盆大口一张，林峰全家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为此，我和父母大闹了一场，说他们不该把我当成一件商品来买卖，母亲却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个白眼狼，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为了供你上大学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现在你还没过门就开始替婆家欺压娘家，你怎么那么贱呢！”
我气得眼泪直往下掉，供我上大学？为我受苦受累？我不懂他们怎么还能心安理得说出这种话。

上大学没给过我一分钱，也不曾打过一个关心的电话，甚至在兼职期间我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导致血压低晕倒的时候，同事给我父母去电话，他们害怕给我支付医药费而一次次避而不接。
然而，自从我上班后，他们倒是三天两头给我来电话，不是说家里没生活费，就是弟弟们要学费伙食费，我一个月三千多块的工资，最后仅剩不到一千块的生活费，其余的都悉数寄给了他们。
后来，因为我的坚持，母亲答应少十万，但娘家不会给任何嫁妆，这二十万的彩礼悉数进入了她的口袋，我甚至连一张娘家的喜被都没有得到。
从始至终，林峰父母都没因为这件事嫌弃过我，甚至没有埋怨我父母半句。
       
出于内疚，我向林峰全家敞开心扉，跟他们诉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与待遇，林峰母亲听完后，泣涕涟涟地搂过我说，“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生母亲，有这么懂事的女儿他们不懂珍惜，真是他们的损失。”
我以为，嫁了人远离了家乡，我就会彻底摆脱那个嗜血如命的娘家，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婚后第二个月，母亲给我来电话，又以我父亲收入低，大弟不务正业，小弟还在上学为由，要我每个月继续给他们寄一半的工资做为他们的生活费，而且小弟在校的全部费用我也得负责。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我和林峰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六七千，这点工资在市里只能勉强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平，这么一个重担压下来，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是被压榨惯了，我没有过分地反抗，只能答应他们一个月给他们一千块的生活费。
母亲虽然极不乐意，嘴里直骂我白眼狼，嫁了人不认娘，但拗不住我工资低的客观原因，只能嘟嘟囔囔地应了，完了还骂我一句，
“没出息，读了四年大学，就领个两三千的死工资，当初还不如初中毕业就去广东打工，到现在给的钱肯定不止这点！”
后来，为了兼顾两边家庭，减轻点压力，我还找了份车险公司的兼职，偶尔能赚点提成。
半年后，母亲突然造访，说有事要跟我商量。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母亲进到我卧室后，就直截了当地向我要五万块钱，说大弟谈了个女朋友，过了年就要结婚，对方也是农村的，彩礼只要五万块，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将钱凑够，不然会耽误大弟的终身大事。
我才结婚一年，当初林峰家给了二十万彩礼，而且后来每个月我都给他们一千元的生活费，现在她却跑来跟我要五万块钱付彩礼，我顿时气得直接回绝她，“我没那么多钱！”

母亲眉头一皱，“林峰不也上班吗？五万块的存款拿不出手我不信！”
       
我深知再这样纵容母亲搜刮无度，她只会变本加厉，所以我非常诚恳地告诉她，“我们准备要孩子了，在市里养个孩子成本非常高，我们没有多余的钱给弟弟付彩礼了。”
母亲脸色唰地就黑了，“你不是还做那个保险吗，听别人说那个提成老高了，你别想忽悠我你没钱！”
我哭笑不得，“卖保险哪那么容易呀，一个月能有个一两单就算不错了，那点提成给你们生活费都不够的。”
“跑不到单子你不会想办法呀！”母亲瞪着我道。
能走的关系我都已经走了，除了慢慢寻找客户，我还能想什么办法？
母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傻呀，买车险的大部分是男客户，男人什么样的本性你还不懂？你就不会主动些，给他们一点好处？”
母亲的话犹如一记炸弹在我耳边炸开，“给他们一点好处”，这明摆着是要我拿身体去做交换！这还是我的亲妈吗？

没等我从震惊中回神，卧室门猛地被人推开，继而看见婆婆满脸怒意地走了进来。
“我还说呢，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来参加，这会倒是来了，我就说肯定没好事！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种亲妈，真是长见识了！”婆婆义愤填膺地对着母亲指责道。
母亲脸都绿了，这辈子只有她指责别人的份，别人指责她就跟要了她的老命似的，“我跟我女儿说话你一个外人偷听墙根子，你还有脸说我！还有，我女儿女婿工作了那么久，工资是不是被你搜刮去了？”
“满口胡言！这个家一直是我们在为孩子们付出，哪像你这个吸血鬼，只会喝血不会放血！”结婚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婆婆骂人，可想而知，她是有多气愤。
争吵声引来了客厅外的公公，他虽然不像婆婆那样激动，却也脸色晦暗地提醒母亲，“做人要有个度，可别做个昧了良心的人，最后落得人人唾弃的下场！”
母亲眼见寡不敌众，只能气愤地摔门而去，临走前还咬牙切齿地给我扔下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因为公婆的插手，大弟彩礼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我对母亲的了解，她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弃对我的索取的。

当然，这个过程中，每月一千块的生活费我还是得按时给他们寄过去，否则就是电话里没完没了的千里炮轰。
此后，母亲果然变着法子不停地向我索要，有时候是淘宝某品牌服装打折了，或者护肤品降价了，要不就是她的花呗还款日到了，这些通通都要我给她埋单，我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是我亲妈呢。
        
一年后，小弟考上了二本本科，与此同时，我生下了儿子，原本是两件值得高兴的喜事，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母亲又找到借口来要钱了！
母亲说，长姐如母，小弟大学的开销我无论如何都得出，没钱就早点去上班，所以，儿子刚刚满月，她就打电话催我去跑保险，完全不顾及我还没有恢复好的身体。
挂了电话，我心酸得坐在床上直抹眼泪，无意间，眼角瞥见婆婆端着鸡汤站在门口沉默着。
看见我看向她，她才叹了口气走进来，将鸡汤放在小桌几上，蔼声地说道，“遇上这样一个妈，真是难为你了，但长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被他们这么压榨下去，你们迟早会支撑不住。”
我为难地看着婆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总归是我的父母亲人。”

婆婆坐在床边，拉过我的手，神秘一笑，“不如我们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完婆婆的计策，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内容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相比长期被娘家压榨，我只能选择这种一劳永逸的做法。
半个月后，我和婆婆按照计划回到了娘家。
娘家人看到我们一起出现，都不禁地吃了一惊，母亲跟婆婆有过节，看到婆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连一杯茶水都没给端上来，父亲跟母亲同一个鼻孔出气，淡漠地杵在母亲身旁，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婆婆也不介意，只看着母亲微笑道，“亲家母呀，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有两件事跟你们商量。”
        
母亲阴阳怪气地回道，“你能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别不是叫我不要跟我女儿攒钱吧？”
还挺有自知之明。
婆婆继续道，“不，我今天是特意跟玉兰来祝贺小弟榜上提名的。”说着，婆婆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里面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看到有钱，这下子父亲冷漠的表情瞬间得喜悦不已。
“这怎么好意思……”父亲刚说出口，却被母亲一个手肘给捅了回去，瞬间就噤了声。
母亲接过红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婆婆，“那你说说看第二件事是什么？”
婆婆不疾不徐地拿出一张医院开的化验证明，递给母亲，“半个月前，玉兰腰部突然疼痛不已，我们以为是肾结石，没想到是肾病综合征。”
母亲倏地瞪大眼睛看着化验单，脸色瞬间就变了，“肾病综合征！这可是很烧钱的病，搞不好到时候人财两空呢！”说着，横了我一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呢！”
我的心蓦地一寒，这个时候她关心的不是我的健康，而是金钱的用度。
来的路上婆婆就叮嘱我，让我在娘家人面前装出一副病弱无神的样子，我想，此时的我，脸色苍白得比正真的病人还要更甚几分吧。
婆婆回道，“所以说呀，我这次来就是想着跟你们商量玉兰后续的治疗费用，她是你女儿，也是我儿媳妇，我觉得费用五五分很公平。”

母亲闻言，立马瞪着婆婆，“五五分？我呸，我告诉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接了就是谁家的人，她现在与我家一点干系都没有！要我出钱给她治病，门都没有！”
父亲在一旁冷漠地瞟了我一眼，“你既然嫁到林家，死生都是他们家的人，这会你就别回来晦气我们了！”父亲说着连忙挥手，大有赶我们走的意思。
我鼻子一酸，抹着眼泪走过去拉着母亲的手，“妈，你不能不管我呀，我孩子还小，我还想看着他长大呢，你们就看在我这些年帮衬不少家里的份上了，就帮帮我吧……”
婆婆说要我配合着演苦情戏，其实这哪用得着演戏，这些年的委屈又岂是一两滴泪水能承载的。
母亲掰开我的手，把我推给婆婆，“你们赶紧走吧，你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以前你给家里的帮衬权当给我们提前养老了，以后我不会向你要一分钱，但是你们也别想我们给你们钱治病，就这样，你们走吧，不送了！”
……
坐在回家的高铁上，想着刚才家人冷漠的态度，我心情虽复杂不堪，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些年一直压在背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婆婆感慨地说道，“一张小小的假化验单就能化解一场与生俱来的利益纠葛，虽然可悲却也可喜，以后你们就可以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了！”
我紧紧地揽着婆婆的肩头，“是的，谢谢你，妈妈！”